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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腊月傻舅姥爷就赶着驴车领着“花儿”上路了,在没有人的时候傻舅姥爷都是要唱的:
走路你那么走大路,
千莫要走小那个的路,
大路上那么人儿多呀,
好给哥哥解忧那个愁……
傻舅姥爷唱着《走西口》赶着毛驴车回到了头道渠围子。采办回来了过年的东西。
接着傻舅姥爷紧锣密鼓地宰鸡、杀羊、蒸包子、蒸年糕忙得不亦乐乎。当那场大雪覆盖了头道渠,傻舅姥爷过年的各项工作已经准备的妥妥当当。
在大雪覆盖了头道渠的当天瞎二舅几乎是扯着嗓子喊:“舅舅,你真聪明,舅舅,你料事如神啊。雪下了,你过年的东西也买回来了,傻舅舅是聪明的神仙。”
这使很少能听到瞎二舅夸奖的傻舅姥爷感动的热泪盈眶。傻舅姥爷眼圈里噙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哆嗦的嘴唇带动着两个黄板牙旁边特有的洁白如玉的牙齿“咯咯”作响。
一进腊月,按照惯例瞎二舅基本不干涉傻舅姥爷的任何活动,这也是傻舅姥爷能够顺利完成复杂的、烦琐的过年的艰巨任务的根本所在。
头道渠的气氛飘荡着年的成分。
在腊月二十二的晚上,傻舅姥爷把不知什么时候套的一对野兔和几只沙鸡煺掉了毛挂在了院外的篱笆墙上,又把第二天一大早准备粘灶王爷嘴的麻糖弄好,以及把瞎二舅生日里准备擀寿面的面粉看了又看,簸了又簸,把瞎二舅的新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腊月二十三对于傻舅姥爷和瞎二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节日。这一天在节气上是小年,又是灶王爷上天的日子。更为重要的是:腊月二十三是瞎二舅的生日。
“忙完了?”瞎二舅的瞎眼睁得格外的大,以至使那只兰眼球显得特别地饱满。他对忙完了活走进了屋的傻舅姥爷问。
傻舅姥爷嘿嘿地笑着,谦恭着:“忙完了。这么点小活还经得住一干?”
“好,很好!”瞎二舅夸赞了傻舅姥爷一句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傻舅姥爷望着沉思的瞎二舅静静地等着瞎二舅的吩咐。
“舅舅,咱睡吧。一年了——真不易——”
傻舅姥爷没来得及品味瞎二舅的感慨,倒头便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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